好人关沫南——我的忘年交
关沫南老人去世多年了,我当时是看报纸才知道的.对这个消息,我并不感到意外.知道他年事已高,并卧病在床多年了.但我的心情还是很悲痛.我又失去了一位受人尊敬、爱戴的长辈。认识老人是在1970年代中期，在那个不正常的年代，他遭受迫害，下放到我们这个小城。当时，我刚初中毕业，为了逃避当时的上山下乡运动，没有上高中，只好天天在家闲逛。当时，除了电影，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。只好靠看小说来消磨时间。可当时书也很少，旧书基本上是“*草”，新书少得可怜。我千方百计淘弄书看。写书的人在我心中是很神圣的。这时，听熟人讲，他认识一位下放的作家，曾是省作家协会主席，我很敬仰。这样，通过熟人引见，认识了关沫南老人和他的老伴张季阿姨。关老当时五十多岁，个子不高，脸很白净、瘦长，穿着很普通，引人注目的是，他夏天在屋里也戴顶很旧的鸭舌帽，可能有点小吧，帽子后檐竟剪个豁口。当时，我以为他生活一定很困难，连顶新帽子也舍不得买。后来，熟人告诉我，关老每月工资一百二十多元，张季阿姨的工资八十多元，三个孩子都大了，全参加工作了。老天，这简直是富翁。当时，我家九口人，只有父母和大哥三人有工作，每月只有一百四十多元的收入，在当时，就算很不错了。而他俩人的工资就二百多元，还没有吃闲饭的。他竟连顶新帽子都舍不得买，也太朴素了。时间长了，我经常去他家玩。关老对人很热情，很健谈。每次我去，都陪我闲谈。谈话范围很广，使我受益不浅。张季阿姨还给我翻看了他家的影集。其中有许多关老与知名作家的合影，记得有严文井、郭小川、张天翼、严辰等当时的文坛巨擘。作家都离不开书，他们也不例外。特别是张季阿姨，看书很快，一本三四十万字的小说，一天看一本。当时，买书借书都很困难。关老的藏书在被抄家时损失很多。没有书看的时候，他们感到很孤独。我每次弄本书，都先借给他们看，他们很高兴。在他走后给我来信中曾多次提到这事。关老也借给我不少书看，特别是他的作品剪辑。他在建国前发表的作品很多，因身处乱世，他曾蹲过日伪的监狱，大多都散失了。建国后，主要从事行*事务工作，写的不多。主要是电影剧本《冰上》（即《冰雪金达莱》），其它都是些短篇，小说、散文、评论、杂感都有。我当时年轻幼稚，说话口没遮挡，信口雌*，以显示自己有学问，现在想起来，好不难为情。可是关老只是宽厚地笑笑，什么也没说。因为我祖母健在，关老和张姨特意来我家看望老人，还买了东西，弄得我很不好意思。虽然年轻，也懂得礼尚往来。但我当时并没有参加工作，没有收入，也没买东西回赠他们，心里很不安。去他家的次数少了。后来，他们又来过几次，每次都有没空手。我也曾把农村亲属送来的青苞米和粘豆包给他们送去一些。打倒“四人帮”后，他获得平-反，官复原职，省文联副主席、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兼《北方文学》主编。家也搬回了哈尔滨。走的时候，有不少县委的领导为他送行。我自知不够格，也没去为他送行，以为他不会再记得我了呢。可是，他回不长时间，就给我来封信，问候我的家人，告诉我他人情况，并邀请我去哈尔滨玩。还细心写明，坐几路车，在哪儿下车怎么走……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。当时，我已经在一家小工厂上班了，利用出差的机会，去他家看看。当时，他的房子还没落实，只住在一间办公室内。我去时，关老开会去了，只见到了张姨。因为是公出，不能久留，坐一会儿就走了，没有见到关老，内心有些失落。大约半年之后，关老匆匆来到安达，是有关方面通过私人关系请他来为文学爱好者讲课。他当时工作台很忙，但还是在百忙之中，抽身来了。趁中午时间，到我家来看看，给我带来一本省作协的内部刊物《创作通讯》，说几句话，连口水都没喝就走了。可惜，我因上班，没去听他讲课，至今想起，还感到遗憾。我祖母听说他现在县长的官都大，还来看她。连声说“真是好人啊！”后来，我利用出差的机会，又一次去看望他。可惜，又没见到他。他太忙了。这次，他已搬进了新居。张姨见我来了很高兴，拉着我的手，问长问短，说了半天话。知道关老仍很忙，会很多，作协虽然好几位副主席，但实际上管事的只他一人．晚上得很晚才回能回来，也没时间写作了。我因要赶车，也没等见关老一面就走了。因为走的匆忙，把一副旧手套落在他家了，我也没在意。可是几天之后，竟收到个邮包，关老把手套给我寄回来了。当时我真不知说什么好了。即感激老人的细心、善良，又为给老人添了麻烦而不安。忙去信给老人表示谢意。后来，他退休了。给我寄来了他出的一本书，并几次来信邀我去玩，可我再也没去过。因为单位已经倒闭了，为了养家糊口，我四处奔波，哈尔滨倒是经常去，可总是来去匆匆，一直没有去看望他老人家。转眼间与关老断了联系已有二十多年了，原因全在我，连个固定地址也没有，他给我写信，我恐怕也收不到。而我竟从来没有主动给他老人家写信，真是愧对于他。我是个小人物。谈笑无鸿儒，往来皆白丁。能认识关老，真是我的荣幸。他老人家是个高级知识分子，大干部，但他并没有瞧不起我这个白丁，无论是落难时，还是官复原职后，对我都很热情，平易近人，在他身上，看不到官气、傲气，我永远忘不了他。现在，他老人家已乘鹤西去了，再也见不到他了，心里很难过。虽然我不信什么天堂地狱之说，但我衷心地祝愿他老人家的灵*早日升入天国，因为他是个好人。阿门！赞相关美文阅读：·拂拭心灵·一个让人心痛的“好人”·全呼村村有个好支部·李天一是在打人还是打架·眼中人·你是好人吗？·钟明仁是个好官吗？·皇帝全是好人·“好人”也是奴性的表现·宽容好人·“好人”程大伟咋就成了“海盗”·感悟梧桐·好人老马·邻里大好人·做好人还是做坏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