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一)
年7月26日,你住进了XX医院普外科。因为医院做了活检,癌症无疑,教授便开了一些相关的辅助检查,初定你28日手术。
主管医生告诉我,你的腹部彩超显示,肝脏上有阴影,怀疑是转移。当然,也有可能是一个普通的水泡。对癌症、转移一无所知的我,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,只是一厢情愿地寄希望于是水泡的可能。
因为你无法憋住灌进肠内的钡,灌肠检查无法进行,教授重新开了腹部增强CT的检查单子。可是,因为先前肠内灌入了大量钡液,钡液影响了检查,对腹腔状况无法作出正确判断,导致CT检查无法进行。检查的医生说,至少要等3天,等钡液全部排出体外,才可以再次进行检查。
检查没做完,可以做手术吗?我焦急地询问主管医生。他打电话给教授,教授还是决定手术如期进行。不是怀疑肝上有转移吗?怎么办?我再次质疑。医生说,所有的检查也只是一个参考,只有真正打开腹腔,才能看到最真实的情况。那好吧,我无话可说。
(二)
27日傍晚,主管医生找我进行术前谈话。他说了很多手术中可能出现的一些不好的状况。比如:术中出现大出血,无法挽救;或者打开腹腔后,因为周围血管、神经等牵扯太多,无法手术,只能缝合上等等。不可能这些都会出现吧?我难以置信。他一脸严肃地告诉我:“记住,我跟你说的这些,都是跟病人的病情相关的,都有可能出现。”我一下懵了,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我忍住悲痛,借外出买东西的机会,在树底下大哭了一场:老天爷,你太过残忍,如果你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,让我们离婚好了,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?
(三)
28日,一大早,医院检查眼睛。因为之前滴了3天散瞳的药,必须检查了。医院时,医生正在拿空针管扎你的肛门处。原来,你的肛门处出现了疼痛,医生指检,发现了一处硬块。医生怀疑是肛周脓肿,看针管能不能吸出脓液。我做过这个手术,手术虽不大,但人挺遭罪。换了几根针管,都没有吸出脓液,我暗自庆幸。可医生却告诉我,能吸出脓液是万幸,吸不出来,说明这里很有可能是肿瘤。那么,就得割掉肛门,然后在腹部开个口子,把肠子拉出来,缝合上,做一个人造肛门。
天哪,真是祸不单行,我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程度。但事已至此,别无选择,我赶紧签了手术知情同意书,只希望你能手术顺利,度过这关。
你暗自庆幸,感慨:还是有熟人好,否则,不知手术又会拖多久。可是,你知道吗?这个手术太过仓促,有太多争议的地方。事后,我纠结了很久,一遍遍地查阅资料,咨询病友,才勉强给自己一个应该手术的理由。
这次手术伤害太大,割掉了肛门、直肠以及乙状结肠。可能因为失血过多,在监护室里,心率太低,吓得所有的护士都围在你身边,鼓励你要坚强。你出监护室后,向我们提起这件事,忍不住掉下了眼泪,害怕再也见不到我们。
(四)
手术做了,肝上的转移灶在打开腹腔后也已经确认了。那这个转移灶应该怎么办?教授支吾着,他似乎不太知晓这个情况,真的有点XX。他只是一味强调,手术很成功。不能彻底解决问题,手术成功有何用?
既然已经确认了肝上的转移,为什么不手术时一起切掉?主管医生解释说,肝不能切,血淋淋的。可后来我们化疗时,同病房的病友就在手术时切了肝上的转移灶呀。手术后,在你一位懂医的朋友的坚持下,我们做了一个PETCT,检查显示:肝上有片状转移灶,像撒芝麻一样。在“结直肠癌互助联盟”这个病友群咨询,这也勉强作为了肝上转移灶不可手术切除的理由。
既然不能彻底清除,手术还有何意义?干嘛还要白白遭罪?差点命丧手术室。还是病友群里的病友给了我一个勉强手术的理由:肠道已经梗阻,不得不手术解决当务之急。
可是,后来我在很多资料里看到,现在也提倡术前化疗。就是手术前化疗,缩小病灶,尽可能的减小手术的伤害。当时只是不全梗阻,如果手术前化疗——后来前期的化疗也证明是有效的,说不定肝上的、肛门的肿瘤就化没了呢。这样,手术岂不是简单多了,肛门也可能保住了呀。当然,这也是我的一种推测,只是一种存在的可能性。
可手术毕竟做了,当时我也太过无知,病人太多,医生也不可能为每一个病人反复推敲治疗方案。就这么做了,无法改变。我只能寻找一些勉强应该做手术的理由。
当然,这一切,你并不知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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