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诊的第3年又天,吃药的第1年又74天。
最近的工作和生活的节奏都很快,所以一直没有写东西,感觉很多想法也都憋着,想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。身体不是很给力。去年年底的体检查出了肾结石,医生建议多喝水多运动——长期以来的腰酸感也找到了解释。后来各种加班,感觉免疫力又在降低,于是又出现了两个尖锐湿疣——我在猜想可能是之前的漏网之鱼,加上过年时候大吃大喝弄出了痔疮,现在上大号总会便血,我也很担心会发展到肛周脓肿或者肛瘘什么的,所以也在局部用药。确诊以后的生活一直都比较安逸,保持着慢节奏。从去年12月开始各种加速,想追平这三年的落后,结果感染病*的身体真的禁不住考验。想想感染之前的各种折腾和拼命,不能同日而语了。
春节的时候微博上各种征友,有人问我为什么没有一起凑凑热闹。其实我很理解当时别人的心情,长假回家,脱离了原来的生存环境,开始回归自我,加上一段时间的独处,所以会觉得孤单。我也是一个人无聊,也需要有人陪伴,但是却没有太大的冲动去找一个人。感染之后我经历了三段感情,和每一个人都有一些不合适又没法调剂的地方,不过庆幸的是我遇到的每个人都是好人,所以我们最后都成为了很好的朋友。于是我有了一个疑问:我碰见了这么好的人都没有最后走到一起,那要走到一起得是多么好的人呢,而这样的好的人在感染者里是不是能够遇见?当然,征友会加大遇见的概率,感染者也不断地增加,但是我总觉得我似乎有一种伤重未愈的感觉,提不起精神。所以我总跟朋友开玩笑地说:这就是孤单和孤独的区别。
春节前有朋友跟别我表白,我拒绝了。对于我来说,还是迈不出a和非a的那个槛。虽然官方甚至都说抗病*治疗的感染者和健康人的无保护性行为是安全的,但是很多事情就是越研究越担心,我还是会考虑各种可能、考虑各种风险,包括拖累。用朋友的话说,我对外反对歧视,对内却有自我歧视——矛盾依然。
回到情伤的那个事情。其实我在感染前曾经有一份很好的爱情,也有另外的追求者——那个人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,一直都是。无论是修复感情里的问题,或者是以旧换新答应追求者,都会成就一段美好的岁月。但是三个人的关系没处理好,于是失望、放纵,到感染,彻底和这两个人"阴阳两隔"。所以我很后悔的。这是个死结。今天我发微博说听《夏洛特烦恼》的电影原声热泪盈眶,我多希望跟电影一样是做了一个梦,醒来以后能选择自己想要的。
这可能还是自我认同的问题,我能接受艾滋病带来的歧视和各种伤痛,但是感情上的损失接受不了。所以我会把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的节奏提高,把事情安排得满满的,免得去想这些事情。就当是储备能力去面对更多的事情和更好的人,但是我总会觉得没有个奔头,老人总说撒手去干、不要想为什么,可我总会有一种傻驴拉磨、原地转圈的感觉,做功不少,没什么成就感。而现在身体的负担也在增加,然后就会停下来想想,要是当初没有感染多好。去年十月,我曾经写了一篇《写给刚确诊的感染者》,之后我一直想写一个姊妹篇《写给没有感染的人》,让他们珍惜当下的生活,但是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事。或许只有经历的人才会懂得。
少年不识愁滋味,爱上层楼。爱上层楼,为赋新词强说愁。而今识尽愁滋味,欲说还休。欲说还休,却道天凉好个秋。
(原文内容年2月24日发布于新浪博客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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